繩屋貓中途再開

VR篇 契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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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蝶南天的「七日而渾沌死」之中有句台詞令我印象深刻:機器人會不會作夢?夢裡的電子羊,又會不會感覺痛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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貓昏沉的睜開眼睛,夢裡電子羊的眼睛彷彿還盯著自己,一隻一隻的越過高牆,他們攀爬得好辛苦,只為了督促貓的睡眠,大腦卻徒勞的在半睡半醒之間浮沉。甩甩髮稍,努力的抹開雙眼卻碰到光滑的觸感,睜開眼屏幕邊緣淡淡的出一條線。
電子羊會不會作夢?
貓每次從境中回歸總是想著這樣的問題。
摘下光滑觸感的遮罩,才意識到外頭響著雨聲,飽和的水氣夾著寒風撫過雙肘,雞皮疙瘩一下子就和著兩三個停不住的噴嚏,反饋著涼許久的肢體。
也許會吧貓猜想著。伸手尋找理應蓋住胸口的薄被。找到了,它在不安分的睡姿之下被擰成一條半懸在床縫邊。
夢中的體驗偶爾帶著意味不明的雜訊,在墜落感後阻在熟睡之前。睡眠不足的頭疼感或著肌肉痠痛沿著頸椎沁開,尖銳的在關節隨陣陣寒風刺痛著。或許不該選這段故事的,但是那種味道總是讓貓忍不住不住的回頭舔拭。
那些雜訊在說些什麼,一再回想也拼湊不起來。閃亮亮的,充滿尖銳的稜角又帶有光滑的曲面,彷彿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和著夕陽和碎浪,隨著潮水拍打沙沙的不住呢喃著細語,幾次想順著組織故事,卻一再被掀起的浮砂刮傷血流。
故事不是記憶中的體驗。是被建構的以資訊重組的片段又片段春宵與美好時光。每一次聆聽都美到令人難以直視,無法承接,然後再一次落地,碎成片片屑屑。然後隨著羊蹄踩踏翻過圍牆,最後只留下綿密的節奏和無法忘記的視線。

一個聲響,薄被從床緣滑落地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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